他这女人，吃着旁人的饭，住着旁人的房子，姓着旁人的姓。可是振保的快乐更为快乐，因为觉得不应该。
振保道：“那姓朱的，你爱他吗？”娇蕊点点头，回答他的时候，却是每隔两个字就顿一顿，道：“是从你起，我才学会了，怎样，爱，认真的……爱到底是好的，虽然吃了苦，以后还是要爱的。”
砸不掉他自造的家，他的妻，他的女儿，至少他可砸碎他自己。
他不知道烟鹂听无线电，不过是愿意听见人的声音。
普通人的一生，再好些也是“桃花扇”，撞破了头，血溅到扇子上。
从那半开的门里望进去，淡黄白的浴间像个狭长的立轴。灯下的鹂也是本色的淡黄色。当然历代的美女画从来没有采取这样尴尬的题材──她提着子，弯着腰，正要站起身，头发从脸上直披下来，已经换了白地小花的睡衣，短衫搂得高高地，一半压在颔下，睡臃肿地堆在脚面上，中间露出长长一截白蚕似的身躯。若是在美国，也许可以做很好的草纸广告，可是振保匆匆一瞥，只觉得在家常中有一种污秽，像下雨天头发窠里的感觉，稀湿的，发出嗡郁的人气。
开电车的人开电车。在大太阳底下，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，水里钻出来的曲蟮，抽长了，又缩短了，就这么样往前移――柔滑的，老长老长的曲蟮，没有完，没有完……开电车的眼睛盯住了两条蠕蠕的车轨，然而他不发疯。
隔壁坐着奶奶，怀里向着小孩，孩子的脚底心紧紧抵在翠园的腿上。小小的老虎听红鞋包着柔软而坚硬的角……这至少是真的。
不论在环境上、思想上，
普通人的一生，再好些也是"桃花扇"，撞破了头，血溅到扇子上。就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。
振保的扇子却还是空白，而且笔酣墨饱，窗明几净，只等他落笔。
普通人的一生，再好些也是"桃花扇"，撞破了头，血溅到扇子上。就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。
振保的扇子却还是空白，而且笔酣墨饱，窗明几净，只等他落笔。
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两个这样的人，至少两个，一个红玫瑰，一个白玫瑰，娶了红玫瑰，久而久之，红的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的血，白的是床前明月光;娶了白玫瑰，白的就变成了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，红的变成了心窝的一颗朱砂痣
这世界上有那么许多人，可是他们不能陪着你回家。
到了夜深人静，还有无论何时，只要生死关头，深的暗的所在，
那时候只能有一个真心爱的妻，或者就是寂寞的。
到了夜深人静，还有无论何时，只要生死关头，深的暗的所在，
那时候只能有一个真心爱的妻，或者就是寂寞的。
他向客室里走，心里继续砰砰跳，有一种奇异的命里注定的感觉。
几次未说完的话，挂在半空像许多钟摆，
以不同的速度滴答滴答摇，各有各的理路，
推论下去，各自到达高潮，于不同的时候当当打起钟来。
以不同的速度滴答滴答摇，各有各的理路，
推论下去，各自到达高潮，于不同的时候当当打起钟来。
一个人 ，如果没空 ，那是因为不想有空
一个人 ，如果走不开，那是因为不想走开
一个人 ，如果走不开，那是因为不想走开
振保踢了她椅子一下道："你还没玩够？"
娇蕊道："并不是够不够的问题。一个人，学会了一样本事，总舍不得放着不用。“
娇蕊道："并不是够不够的问题。一个人，学会了一样本事，总舍不得放着不用。“
第二天起床，振保改过自新，又变了个好人。
婴孩的头脑与成熟妇人的美是最具诱惑性的联合。
空洞白净，永远如此。
一个男人的一生中，至少会拥有两朵玫瑰，一朵是白的，一朵是红的，如果男人娶了白玫瑰，时间长了，白的就成了桌上的米饭粒，而红的就成了心头的珠砂痣，但如果他要了红的那朵，日子久了，红的就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，而白的，却是床前明月光。
她爱他，不为别的，就因为在许多人之中指定了这一个男人是他的。
怎么这些时都没有看见你？我以为你像糖似的化了去了！
回忆久了，记忆就失了真
你是床前明月光还是心口朱砂痣
振保很知道，和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以后，当着人再碰到她的身体，那神情完全是两样的，及其明显。
她的话使他下泪，然而眼泪也还是身外物。
一个男人的一辈子都有这样两个女人，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，久了，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，而白的还是“窗前明月光”。娶了白玫瑰，白的便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，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。
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也是桃花扇，撞破了头，血溅到扇子上就在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一枝桃花
电影已经开映多时，穿堂里空荡荡的，冷落了下来，便成了宫怨的场面，遥遥听见别殿的箫鼓。
嫖，不怕嫖得下流，随便，肮脏黯败。
她是他的，他对于她，说不上喜欢不喜欢，因为她是他的一部分。
许多叽叽喳喳的肉的喜悦突然静了下来，只剩下一种苍凉的安宁，几乎没有感情的一种满足。
半闭着眼睛的白色的新娘像复活的清晨还没有醒过来的尸首。
隔着那灰灰的，嗡嗡的，蠢蠢欲动的人海，仿佛有一只船在天涯叫着，凄清的一两声。
一个人 ，如果没空 ，那是因为他不想有空 ， 一个人 ，如果走不开，那是因为不想走开 ， 一个人 ，对你借口太多 ，那是因为不想在乎.
孤独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泥沼。
这世界上有那么许多人，可是他们不能陪著你回家。
女人……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，念的是男人，怨的是男人，永远永远。
假如失去了情人而仍然和原配妻子在一起，那么这个原配妻子就成了饭渣子老是粘在身上，情人就是心口那颗难以忘记的朱砂痣。
因为懂得，所以慈悲。
……真是个孩子，被惯坏了，一向要什么有什么，因此，遇见一个略具抵抗力的，便觉得他是值得思念的。
“自由的人到处磕头拜礼求人收留他的自由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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